人人都对家乡有眷恋,无论你走得再远,梦中的那一片云始终藏着家乡的味道。陈湘瑶倦恋这里的山水,可对自己的出生地却语焉不详。见她这副样子,聪明如二位男士早猜到她有难言之隐,而且她看起来也不像要立志改变家乡山水的人。
这两天转下来,那个精明的沪上老板娘形象在她身上越来越淡,但刚刚一提到她的出生地,本能的开启了心理防御模式,明明近在咫尺,却突然有种模模糊糊看不清的感觉,李墨曜一下子明白了她身上那股神秘感源自于哪里了。
人从来就没有与生俱来的特殊,那是生活的土地给她的,那段她不想为人知的过去就是那份神秘感的来源。虽然李墨曜很好奇,是怎样的过去把她变成了叱咤沪上的老板娘,但他并不想追问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每个人也都有让秘密不为人知的权利。
陈湘瑶缓步离开了茶室,两个男人对着“噼啪”作响的炉火默默啜饮着安化黑茶……
清晨的雾气格外浓郁,李墨曜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雾,这么多年走南闯北,可活动范围大多在城市。恶劣天气遇到过不少,但这山间的浓雾却怎么也与恶劣两个字挂不上钩。
大堂的一旁摆放着老板制陶的工具,老板正在给一个尚未烧制的陶瓮手工上色,见客人出来手里的活计也没有停,嘴上去热情地询问昨晚睡得好不好。
“睡得好不好呢?”
心神不在此的李墨曜居然把自己心里想的话嘀咕了出来,惹得老板一阵发笑。李墨曜也略感尴尬,自嘲的笑笑踱步向大门外走去。
“早上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们女的出去采野了,说什么也劝不住,这大雾天……”
老板的目光仍然盯在他手中的陶器上,嘴上却好意提醒道。
“采野?”
大城市生活的人显然听不懂这山间俚语。
老板的方言里透着一股子湖南人特有的真爽和俏皮:“三月枞菌四月笋,馋鬼鼻子比狗灵。要说那个女娃子还真是懂吃,若不然她说自己是本地人我还不信俚。”
李墨曜茫然地看着门外的雾气,这才意识到老板说的采野是什么意思。陈湘瑶出去采野菜了?这种天气!
“她去了哪里?”李墨曜忙问。
“当然是山上喽,按理说从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,只要她莫乱走。”
清晨的大雾天上山,李墨曜下意识的就认为会出危险,急忙就要往外走,却被老板叫住。
“你穿成这样不行的,人家女娃子穿的比你专业得多喽。要我看啊,她机灵得很,你这样去了才会有危险,信我的就在店里等,有口福喽。”